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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14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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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副刊
2014年02月14日

城外笔谈

遇梅记

   本文字数:899

杨谔

朋友仨人,在元春茶庄映红楼店喝茶。暮霭四合。

窗外有一棵腊梅,满树繁花,冷冷的路灯光一照,愈发晶莹剔透,俏逸卓绝。坐我对面的Z女士不时往外张望,似久等情人不来光景。一会儿,其终于按捺不住,悄然走了出去。

我与另一朋友Y正疑惑间,Z已持梅数枝及一暗褐色木质花瓶笑吟吟地走了进来。霎时,一股冷艳的幽香像一波波细浪在我心头轻轻激荡。Z动作麻利地把花瓶放入茶桌中间的凹槽,把梅枝插入,又变戏法般抖落出几片枯叶、几根细细的枯藤。一眨眼功夫,枯藤与梅枝已相交若连理,几片枯叶则随意地散落在花瓶一侧,似刚为寒风吹落。Z稍端坐,继侧视,后拈出果盘中的两颗桂圆,撒于枯叶间。又以纤指在一根瘦长的梅枝上曲弄了几下,楚楚可怜的花朵间,蓦有一枝横斜而出,犹如敦煌壁画中飞天前伸的手臂,指向诱人的未知。

我与Y不禁齐声感叹:艺术与美,已深入Z之骨髓矣。Y告诉我说,平时哪怕与Z在公园散步,Z都能“变出一幅画来”。

寻常一样你我他,才有梅花便不同。

Y说:“此刻我读梅花,如对风韵清绝的朋友。梅花如人,人如梅花。”

“花巨资,坐飞机,去三亚,说是去看风景,其实是标准的土豪行径。心中有美,随处都有‘五星级’的享受。”见我与Y对她的谈话大为赞同,Z又说:“就比如这个茶庄吧,虽处闹区,但绝尘俗,是个绝好的精神休憩处,然能有几个人懂得?”

话题又回到梅花上。

明末清初,如皋水绘园主人冒辟疆与董小宛,“凡有隙地,皆植梅”。腊尽春回之时,他们早夜出入于梅花之下,在烂漫香雪中作精神之游。董小宛别有慧心,每每在梅花含蕊之时,先相枝之横斜,巧加裁剪,好与将来插梅之花瓶相协调。他们的楼下有一株黄梅,每腊万花,朵朵奋发自喜,后来董小宛病了,该梅数百枝不生一蕊,冰魂雪魄,似与人之心神相通。记得郑燮曾写有一篇《梅庄记》,文中描述了一个爱梅、护梅、视梅若己的陈敬斋先生。每当风号雨溢、电激雷奔之夜,敬斋先生“挑灯达旦,周遭巡视,视梅之安而后即安。”花即人,人即花,人物类聚。梅冷傲高洁,不与百花争艳,富贵者不爱,偶有薄游欣赏者、以梅入画者、插枝供养者,其中又真有几人识得梅花品质之美?

窗外,时有游人从梅树下走过,然鲜有驻足者。

冷冷的灯光下,梅却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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