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柿饼白
散文欣赏
倪晓晖
老爸爱吃柿子,我也是。
老爸爱吃柿饼,我不是。
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一只特大、特红的柿子。
小时候,外婆家有一棵柿子树。每年秋天,枝头挂满了柿子。
我就像一只贪吃的馋猫看着水缸里的鱼儿一样,每天都盯着那些圆溜溜的东西。看着它们由青涩变得橙黄,再由橙黄变成橘红,那份欣喜比吃到糖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多的时候,等不及柿子成熟,就跟大人一起采摘那些半生半熟的,排放在窗台上。每天等着太阳升得高高时,我就忍不住轻轻地捏一捏那些柿子,看哪个软了就可以吃了,就像捏着自己喜欢的弟弟妹妹的小脸蛋,满心的喜欢又有一丝丝不忍。
有一年冬天,我看到外婆手里拿着一个特别大、特别漂亮的柿子,感觉比我的两个拳头加起来还要大。那时候,我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我的眼睛里一定放着光,也一定被外婆看到了——只听外婆自言自语道:“这个柿子就留到过年吧,先要祭祖的。”我听到“祭祖”两字,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馋嘴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要过年了,祭祖完毕。外婆再次拿起那个漂亮的大柿子,问我们几个小家伙:“谁要吃?”还没有等我们回答,外婆已经把柿子放到了我的手里。我用双手捧着,生怕有一点点闪失。抚摸了好几遍后,我最终还是把它放回了高高的柜子上,再远远地看着它,看了很久很久。虽然不知道那只柿子最后的去向,但是有一棵柿子树已经永远长在了我的心田里。
听老爸说,奶奶生前很爱吃柿饼。所以,每年奶奶忌日的那一天,老爸总会买点柿饼当供品。
看着那些外表就像结着一层霜的柿饼,我总想:奶奶活着的时候一定觉得这是大自然赐予的美食,好吃又不贵。老爸也一定是受了奶奶的影响,从小爱吃柿子、柿饼,并把这个习惯保留至今。
前段时间,奶奶的忌日到了,我提前网购了一包柿饼寄到了父母家里,因为我想替老爸记着奶奶的口味。平时不太吃柿饼的老妈竟然也尝了一个,说“好吃”,然后拿着一个柿饼递到老爸面前,老爸看都不看一眼,就坚定地摇了摇头。刹那间,我忽然鼻子一酸。也许是老爸老了,口味变了;也许是老爸因为担心健康问题而食欲不振。但是,不管是哪个原因,眼前的景象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更喜欢看着老爸津津有味地咬着柿饼的样子,哪怕是因为掉了几颗牙齿而吃相并不好看,哪怕是吃得满嘴满脸都是白白的“霜”,我都要看到他吃啥都么么香的模样。
转眼间又要过年了,父母将老去一岁,我们也是。
我仿佛看见——除夕之夜,满大街的华灯中有一盏最别致的柿子灯正闪烁着最温暖的光芒。那束光一直向前延伸、延伸,照亮新年的每一天,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直照进人们的心里,伴随着你和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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