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越够味的市井口福

本报通讯员 姜利宾

华山路夜排档灯火通明

袁竞 汤钦云 摄

夜宵，属于平民。温暖因行色匆匆而寂寞了的胃，抚慰白天无处安放的情绪。人们在夜宵里完成不同的诉求，寻得释放与慰籍，这是身处一座城市，最本真的幸福。

时过立秋，启东的夜宵生意依然闹猛，从华灯初上直到星月黯淡。这些年，尤以华山路上的排档一条街最为红火。即使不在周末节假日，也经常有上海人特地赶来吃海鲜品农家菜。其实所谓的夜排档，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摆在户外一长溜的餐桌椅，取而代之的是连片干净整洁的餐馆。启东的排档，还得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露天夜摊。

当年漫步夜汇龙，在人流相对密集的人民路和平路口、江海路口、老汽车站等闹市街头，你会不时地发现几个不起眼的露天摊，两人、一车、一炉、一桌，而已。摊主们一般下午四五点出摊，准备好小菜装在式样单一的圆盆子里，和单眼灶一起挤在临时支起的简易搁板上，上覆塑料薄膜以防尘保鲜。搁板里侧，放张四方桌、几条板凳供客人就餐，客人上前，随点随炒。

菜式家常，长生果、毛豆节、五香螺丝、红烧鸡爪，几乎每摊必备。冰镇啤酒放在搁板下泡沫箱里，拿出来时还冒着丝丝冷气。简易篷外通常还傍着几个卖鸡肉串、煮茶叶蛋、兜售小馄饨的小贩，都是做小生意的，杂处一角抱团生财，也照顾了食客们的各种口味，别有情致。

十多年前，城市管理升级，所有夜排档移师民胜路，先是在庙港河畔，后又搬至现在“大润发”的位置。有别于以前开放的流动式摊位，那是个相对集中的固定场所。两排东西走向的简易彩钢棚，面对面各有五六家摊位。生意兴隆的盛夏，一个晚上经常有六七十桌同时开席，二三百平方米的场地上，只见人头攒动、热气蒸腾、油烟弥漫，三教九流、七叔八姨蜂拥而入，吆喝声招呼声猜拳声不绝于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入席。另有穿红着绿的外地女子拉着便携式音响往来穿梭一展歌喉，一曲10元、20元不等。

当年十多个铺面中，柳柳、大家发、冬冬等排档因食材新鲜、菜品丰富天天爆满，旺季时必须提前预订才有桌位。这种全民狂欢式的露天摊、排档因简陋，终究存在卫生和环境问题，日渐式微，后被规划成整齐划一的店铺，安放在远离市中心的华山路、申港城、果园路。

风雨不愁的环境、装修个性的包厢、设施现代的配菜间、服务周到的管理，一切堪称完美，可你是否还怀念星光佐酒的日子，怀念午夜街头那忽然飘过的雨丝……人们还是习惯把相约夜宵唤作“走！吃夜排档去！”

城市的白天车水马龙，繁华中带着钢筋水泥的冰冷，直到夜色阑珊时，方可见一座城市的真正风情。美食遍地的夜宵承载着太多东西，城市性格，饮食习惯，普罗大众的七情六欲，还有店主对生活的希冀。一座拥有夜宵的城市，才是活色生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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