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宅有油菜花
张永刚
很喜欢林徽因的一句“你是爱,是暖,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没想这人间的四月天竟然近在咫尺。
又到四月,乡野上的油菜花开得金黄金黄、无边无际。绿色的是蚕豆,面积没有油菜多,只是狭长狭长的镶嵌在油菜这个当下的田野主角中甘当配角。
如果空中俯视,加上明净的横河与纵沟,加上水泥路边两排长得绯红绯红的红叶石楠,再加上那恣意奔跑的田园小犬和老气横秋的春耕水牛,那么整个旷野是一幅极美的水彩画。
星期天,我从海复镇回到宅上,惊奇地发现自家宅前边的那块自由地上,父亲在母亲过世后第一次由他一人种植、一人浇水、一人培管的油菜花长得又高又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我亲近那一块油菜地,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四月的尤物,一时间兴奋、怀疑、感叹充斥着不由自主的脑海。兴奋的是香气沁入心脾,通透全身,甚至感觉食欲也被调动起来。这岂止是个油菜田儿,分明就是一个农家花园,蝴蝶成双成对的游戏其间,蜜蜂、野蜂、胡蜂在花头采蜜,上方穿来穿去的是谈情说爱的雀儿,卿卿啾啾,好不热闹;怀疑的是为何这块油菜比周边的还要高、还要香艳?最高的株儿竟然超过我的身高。难道父亲的农艺比母亲还要高超?四叔说,种在生泥上油菜能不肥硕高壮吗。我恍悟,原来去年趁着村里做小型水利,父亲将河里的淤泥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挖,用老式的泥络扁担一担一担地挑,花了整整两个白天才造就这块肥地,不久便在这生土上,种下了油菜,如今成就了这片花园。想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万千,母亲走了,很少管田的父亲竟然将这块地伺候的如此甚好,生泥果然是个因素,但是和父亲的辛劳投入更是分不开的。我俯下身,用斜凿轻轻地撬开一拨泥土,不同于熟土的乌黑泥土顿时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香味,这香又和零零散散、稀疏离落的油菜花香味混杂在一起,“泥香带落花”的古诗便跃然于心间。
一下子情绪被凝固,感觉像是到了无我的境地,此刻如同泥塑木雕……
上镇的父亲回来了,电瓶车的龙头上挂着二包玉米种,一包是黄玉米,一包是白玉米。白玉米是种给我们子女、孙儿吃的,父亲说要让我们能吃上新时的农家嫩玉米。种在哪呢,父亲说就种在油菜地旁边的另一块生土上,像油菜那样长得又高又多,说时父亲望着那块金灿灿的油菜,他的脸笑得像一朵美丽的油菜花。
油菜花呀,虽是熟悉的景象但却是耐看,“岁岁年年花不同”。但更深的寓意在于那浓浓的故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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