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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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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版:江海潮
2018年04月08日

“玩”字的多种读音以及记音形态

本文字数:1418

徐乃为

方言词汇往往有不同的读音与不同的记音形态等复杂的状貌。此前曾说及“母”字,“母亲”中“母”是基本读音,为“mu”;在“丈母”中,方言读音就有“m”与“n”两种;而“姆妈”的“姆”,是加上“女”字旁的“母”,读如“m”。而在“保姆”一词中,又读如“mu”。其实,这都是“根源”字“母”的演化。长辈叫“舅母”,平辈舅子的妻子却读为“忌n”,此词至今未见记音的符号,其实还是“舅母”,那是为了区别长辈“舅母”而作的音变。这里,告诉我们语言发展的一个道理,一个字,由于社会发展,有了引申出的新义,往往作出音变;音变了一定时候,创造出新的记音形态,造出一个新字。

今天,我们说“玩”字,意义即是各种形态的“玩耍”。有玩笑、玩心、玩物、玩牌、玩命、玩忽、玩话等词。但是,在我们方言中,在对小孩开玩笑时,这个词读如“反”,袁劲《海门方言志》只记“拆反”一词,并未单独记“反”字。这里造一句子:“叔叔是与你‘反反’个,不是真的要你的洋娃娃”。这个“反反”,就是“玩玩”。意义上完全一致。而读音的变化完全找得到轨迹,“反”与“玩”只是声母“f”与“w(从根本说是国际音标v,这里不深入)”的区别。这两个声母是可以转化的。普通话“文、闻、物、无、武、务、亡、忘”等字声母是“w”,用启海话文读都是“f”的。倒过来,启海话的“豆腐”的“腐”的声母是“w”,而普通话读如“f”;上海话中,“房(f)子”偏偏读如“王(w)子”。可见,“反”与“玩”显然是同一个字,所以旁生一个读音,因意义上有所区别。“玩”是“玩耍”,“反”是“开完笑”。

这里,还要着重讲一个“玩”的另一形态的词,看看它们是怎样的关系。这个词是双音节词“白相(早期白话文章中也记为‘孛相’)”,从两词的意义说几乎相等,只是由于“白相”是双音节的缘故,带宾语时,稍嫌拗口。但仍可见到“白相牌”、“白相女人”等词组。显然,“白相”不是两单音节词依照组词规则而形成的新词,“白”与“相”两词均与“玩”毫不相干,因此,它仅是记音词。这样的词,此前我曾介绍过,往往可能由单音节词缓读而产生,如孔,缓读则为“窟窿”;哄,缓读作“胡弄”;吵,缓读为“插料”;都,缓读为“秃洛”(如衣裳霖雨秃洛湿)。

在启东海门以及更广泛的吴方言中,有一个玩的意义的词是“打朋[bɑŋ24]”、“碰[bɑŋ24]”。老上海前辈汪仲贤先生在《上海俗语图说》中说:“打‘朋[bɑŋ24]’也者,即朋友淘里(朋友之间,“淘”现写作“道”)打打‘白相’也。”袁先生《海门方言志》也收“打旁”,释义为“开玩笑”。

“打旁”是动宾词组,“打”是宽泛、虚化的动词,犹“做”、“从事”,如“打工”、“打字”、“打扮”、“打结”。“旁(碰)”就是“玩”、“玩耍”、“玩笑”。这个词可以带宾语,例如:

1.毒品旁勿得。

2.赌博旁勿得。

3.黄色书旁勿得。

4.小姑娘旁勿得。

这里的“旁不得”,就是“玩不得”的意思。有人可能认为应当记作“碰不得”。请注意,“碰”的含义是不确切的。“碰”是短时间、轻微的非持续的碰擦、接触,是不会产生严重后果的;而“玩”有“沉溺”的意思,才能产生恶果。因此,笔者认为,“白相”是“旁(碰)”的缓读。

那么,“玩(反)”与“旁”两字是怎样的关系?此两字意义是相等的,声韵各自一转:

反(玩)的声母是“f”,古无轻唇音,读如“b、p”,而“反”的韵母“an”与“旁”的韵母“ang”的对转更是常见的。“肮脏(ang.zang)”与“腌臜(an.zan)”等义,是一个词的两种不同的记音,这里正说明“ang”与“an”的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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