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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18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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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版:江海潮
2018年04月08日

童年的乡野

本文字数:1408

潘朗屹

 

记忆中的那片乡野,是我童年的乐土,因为那里有着比“被囚禁的城镇生活”更广阔、更浪漫的天地。那里,有纯粹的大自然,有质朴的农家人。

春日里,睡过午觉,日头偏西,多的是一份温暖和惬意。田埂上,奶奶在前,扛着锄头,拎着种子袋,我拿了一把斜锄,一个小板凳,紧跟在后,婆孙俩的影子相映成趣。奶奶开始务农,而我则开始我的地底探险。奶奶用锄头在消融的冻土上挖出一道道田垄,不时直起腰,转头看一眼小小的忙碌着的我。一个下午过去,一块田被奶奶打理成棋盘,我呢,在荒地里挖着掘着,仿佛那地底下会有稀世珍宝。我会把泥土捯饬成一个小豆腐块,用菜叶垫了当珍馐一样送到奶奶面前,惹得奶奶哈哈大笑;我会把挖出的蚯蚓放在手上细细观察,感受它在我手心里的蠕动和爬行,看腻了,又把它放回泥地里,看它如何一寸寸钻入泥土里;我会缠着奶奶将她手中的锄头“抢”过来,用锄头在田地里勾勒心中的图画,那充满童真童趣的图画。夕阳西下,奶奶对着我喊:宝宝,小狗,我俚归去喽!我呢,恋恋不舍,走出去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作品”,心中有得意还有模糊的遗憾。

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我在田埂上游走穿梭,这种金黄色的充满诗意的小花的浓郁花香铺满整片田野,让人欣喜和沉醉。随意摘一朵放入嘴里吮吸,唇间便满是甜蜜的味道。如果这种甜蜜的味道能被装在瓶中出售,定能卖出天价。但奶奶对我这种任性的行为是不赞成的:摘去一朵花便是摘去一荚能榨成油的种子。我心里后悔着,但这样的“错误”总是不断犯着。有一次竟然发现了一窝幼雏,定是粗心的鸟妈妈将油菜杆当作大树筑了巢。我心里祈祷着:油菜收割前,你们一定要飞走啊,要不然就没有家了。就这样日日惦记日日探望,终于有一天早上,我发现那巢空了,小鸟们长大了,飞走了。那一刻,我心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快乐。

芒种后,春天“嚣张恣意”的油菜花早已结成饱满的菜籽,一棵棵油菜被齐腰割断后小心的晾晒着。此刻的田野一片安静,但接下去的日子里,就满是热闹的景象了。被晒得又干又脆的油菜杆被铺在各种垫子上,长长的木棒是最好的乐器,用松脆的节奏演奏着一曲田野之歌。待到那种子被脱离出来准备装袋时,我总会调皮着绵在那种堆里,小小细细的种子与皮肤亲密接触,那种滑爽、细腻、舒适的绝妙的感受现在都能回想起来。

经过一整个夏季的酝酿,到了秋日,玉米被一棒棒扳走,花生被一垄垄挖掉,小麦被一茬茬割去。我最爱的农务是拔花生,穿上笨重的胶鞋,戴上厚厚的纱手套,抓住花生秧的根部,借腰往上的力量,一拔,那一个个以泥作被的沉睡着的花生便苏醒在阳光空气中了。奶奶照例煮了五香花生犒劳我们,这种做法最简单也最经典。将花生洗净,放上蒜头、桂皮八角和盐,在农家大锅中焖煮,火候到了,揭开锅盖,白色蒸汽带着馋人的香味钻进鼻翼,让人顾不得烫手,急忙忙地拈了一个剥开壳将那白嫩的花生倒进嘴里,方能解馋。不是小资,没有奢华,多的是朴实的、自然的味道。那个时节还有一种农作物叫做芦稷,那年芦稷种得少,爷爷奶奶把中间段都留给了我,中间段的汁水充沛甘甜,那晚我是腆着鼓鼓的肚子入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浓浓的爱。那些爱,丰盈了我的童年。

现在,爷爷每天早出晚归,爸爸妈妈因我上高中,将生活的重心移到了汇龙镇,只有奶奶仍然守着那间写满岁月和故事的农家小院和那份农家人特有的淳朴和温和。每每想到这里,心中总会涌起温暖和酸楚。

闭上眼,那片乡野又浮现在眼前,田埂上,爷爷在翻地,奶奶在撒种,而我像只小狗,在他们腿边转啊转啊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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